梦里花落知多少- 第13节

　　我当初写的时候。我觉得你能看到。我的预感告诉我你会去那里。他说。　

　　还在吧，那些留言。　

　　还在。　

　　面对城市的迁移他写下的留言。他和她再次漫步到公园的时候。　

　　他说：让我们一起站在高处吧！于是他怕上去。再俯身拉了她的手上去。　

　　我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一切还会不会在？　

　　到那时……想到城市可能出现的悲哀时他没有把话说下去。这一切他不敢面对，生活在这座诚实的人依然不敢面对。他的不敢面对不亚于这座城市了的市民。人迟早会*，走的一个不剩。可他会常常回来。哪怕这座城市变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屹立在他的面前。把他的灵魂已经放飞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了。渐渐的他习惯适应了这种生活。此时就是世界毁灭了他相信他心中的地域不会坍塌。　

　　他在那些杂乱的文字中间看到自己当年的话时。笑了笑。　

　　我那时很放不下你。现在也一样。我觉得自己要走了就写下了那些话。今年我没想到自己会回到这里，和你走在一起。在远方的时候我盼这样可我不敢对你说。今天我们就在一起。　

　　时间是磨黑的。回来后她常常回味到那个阴色的日子。在戈壁看血色的日落时一半寂寞，一半充实。　

　　过完情人节他决定走的。日子很匆遽。他没再见她。他依旧给她打电话说自己走呀。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明年。那个下午他一个人又习惯的去了戈壁。他对那里以产生了浓烈的情感。多少个黑白日月，他忘不了在那里的日子。更多时候一说到家乡他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去过的那片戈壁。　

　　戈壁依旧是戈壁。只不过风再也吹不起来了。再没有风吹动他的发丝。坟头的枯草静静的矗立在坟头再也不招摇。这与他的心境唱了个反调。他还是没想到戈壁会有晴的这么好的落日。他希望还是多吹吹风。　

　　脊背流汗了。他希望有点风。第二天他决定离开。可他没走。一句话因为张晓。　

　　张晓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床上侧躺着想一些新的事情。　

　　她说有个话他在的时候没有说。回到家里想起来了。　

　　他问什么话。　

　　她说：我有新的朋友了。　

　　就这事。可又细一想。一个朋友值得她担着心来惦记着吗？他说：什么意思。她就不在掩饰。　

　　我有了新的男朋友。她说。　

　　他突然痛了一下。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有了。他无话可说。　

　　你说过会爱我的。　

　　可时间不同了啊。　

　　难道你没有爱过我。　

　　她沉默了须臾说：我当时不想伤害太多的人。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就不该酝酿这样一种开始。到后来你沉迷着。就证明当初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可你大今天还是这样做了。　

　　你觉得如果今天不这样就没有伤害。　

　　他缄默不语。在他的心里他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遐想，一切到现在才似乎符合逻辑了。从前的日子。就像一直悬着。悬的左右摇摆。就像看习惯了坟头的枯草一样。　

　　你也许应该早些说出来。我也不会受这么长的折磨。至于今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再多的话还有什么意义。他想不到要接下去的话。到说出来如负势重。他说要么就分手吧！说完他就静静的握着话筒。　

　　久久的久久的。他说不出沉重更说不说伤心。他只是咬着嘴唇很难受的撑着。　

　　在听吗？　

　　他轻轻的说在，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他把头仰向天空。泪潸潸然流淌在心间。她打破寂寞先说了。　

　　要么我们做个朋友吧！　

　　他说好。　

　　他忘记了电话是怎么扣上的。总之扣上了。她知道尽管她说可以做朋友。其实她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在爱破灭的时候所有的关系也就意味着统统的结束。　

　　黄昏他又去戈壁了。　

　　残阳如血。　

　　大漠萧瑟。　

　　冬天离去的时候，春天就来了，戈壁却没有生机。没有绿色的衬托。和他的饿生命一样灰暗。从那一刻起。他本来就不放矢的个性更加拘束。人变的更加沉默。不少日子憔悴的面庞上只留下一对眼孔。　

　　下雨了。下的细淋淋的。飘了一天，一个世界。　

　　他在雨中狂笑。喊叫。哭泣。　

　　他觉得他自己疯了。疯的和野牛一样强壮。　

　　他放开步子在戈壁上疯跑。跑的泪的摔到。嘴里吃进了沙子。干涩的沙子搅在嘴里。几乎要窒息了。他就爬在那个地方，任雨水浇灌。黄色的泥土占到自己的身上来。再也跑不动失去擂打地面的力气时候他终于宁静下来。哭了。　

　　雨水，泪水一起淌下来。　

　　她走了。真的走了再与自己没关系了。他嘴里叫着的时候揪心的撕心裂肺的哭了。有人在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了。于是拉他回去他不回去。他一到睡在那个地方。那个人走了。　

　　他醒来时躺在医院了。母亲爬在床头睡着了。对着窗外看见雨已经停了。他记得他挣扎的很凶。很凶。有人拉他的时候他狠狠的咬了那个的胳膊。其他的一概不知。目光回落到母亲的胳臂上。　

　　那里留着两横深深的压印，难道他咬了母亲？　

　　母亲刚刚睡着。觉到床上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眼睛红肿着。头发随便束了一下。　

　　妈，你的胳膊？　

　　没事情。　

　　他鼻子一酸泪下来了。　

　　一动弹，头昏昏沉沉的。你感冒了。躺着别动，要吃什么妈给你出去买。他盯着天花板鼻子酸溜溜的，眼睛里的泪水蓄也蓄不住。一侧头顺着脸颊淌下来，渗进被单里头去了。　

　　他说头痛。母亲为他掖上被子。小心的说睡会儿吧！我给你买些水果进来。他的口中干涩，就看着那个身影出去了。　

　　这样他就又面对着墙壁了。微微的阳光开始露出一点光亮了。昨天恍然陌生。他难说昨天的自己与今天的自己怎么就判若两人。此刻静静的躺着。他又在思量着自己的事情。很明显感情已经结束了。他的激情也结束了。他的故事也就这样告一段落。然而他的心态还没有转过来。在没转过来的这个档次上又生出了另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情。　

　　他的母亲是在他还昏昏沉沉乱思绪的时候推进来的。他先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他想站起来看看。可头很昏。他倚了枕头默默的注视着门口。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推进来的是谁。凭感觉他认定出事了。　

　　护士进来看他的时候他问外面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护士说一个买橘子的妇女在古街的时候被车撞了。　

　　他哦了一声。静静盯着天花板发怔。　

　　护士问感觉好点没有。他专执的连头都没回。护士就掩了门出来。　

　　母亲出去很久了。可等不到她回来。渐渐的他的心里觉得似乎出了事情。越想越觉得心事重重，索性躺不住了。就攀着床沿走到过道里来。转了转又走进来。躺下。可又觉得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他怎么那么多的不安感。　

　　时间久了。母亲没有回来他想是不是母亲出了事情呢？那千万不能啊！事情怎么可以出在他母亲的身上呢。她从前到现在生活的那么不容易。她不是城里的女的。她不会打扮。在李云的记忆了她的母亲似乎也没有青春。她一辈子都是朴实的乡里人。日子过的穷她尽力的维持着那个破败有一时破败不了的家。兢兢业业。李云想起一句话。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他可以说我把我生命献给了人类最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而她的母亲何尝不是呢，她地地道道的做着一个穷人的母亲，为那个家。为孩子把自己的所有生命都牺牲了啊。扪心自问的时候。李云总是问自己。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出现了获担别人的生命。这是不是人生的一大奇观呢。有时候母亲就是那个沧桑而沉着的女人。她生命了本不该这样。可她承担着一些事物的同时。她也无声的编织着这个世界。　

　　时间很快的过去。他开始变的焦躁起来。终于坐不住了。扶着墙仄仄歪歪的出来了。力在水泥汀的门口。　

　　在墙角落里。两个病人在说。　

　　刚才推进来个女的。我听说是买橘子去了。过马路特别心急。结果被车装了。　

　　另一个人说：买和东西也要和车强道。　

　　我听说是为了给住院医院的孩子买的。　

　　另一个人明白了。哎的叹了声气。不说话。　

　　这些话在他耳边想起的时候。他突然害怕担心的了不得了。他想问是谁被撞了。那两个议论着的人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女的。为了给医院住院的孩子买水果的。　

　　当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她的母亲回来了。他看到母亲走到他身边突然哭了。　

　　怎么了。母亲问。　

　　没怎么，就是头痛了。　

　　那回去再睡会儿，把药吃上。　

　　复有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恢复了平静。他想那个母亲的命运总是可悲的，明明活的不容易，命运却偏偏捉弄。而那和躺在床上的儿子盼不到母亲是不是和他一样正期盼着母亲回来呢？可是他又是否知道。她的母亲离开了。　

　　病好了的时候他又去了那片戈壁。在病的日子他实施就想到了那里。而今他亲自独个走到这地方来了。　

　　春天的姿态最先是跳上枝头的，蓄水的涝坝里开满了黄色的小小花朵。当对的祁连山更加雪白，更加耀眼。　

　　他发现这片戈壁依旧那么大。并不全在他的视线里。就想他和她的命运，她此刻不在他他的生命里了。他很冷眼的看到远方的青色。一直漫升的很远很远。在这些分的日子里他觉得真正成长起来了。　

　　唱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了川端康成的时候李云知道一个人活着的目的就是实现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