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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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暖暖-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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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只觉双耳轰轰巨响,整个世界都飘浮在半空中,人是空的,脑是空的,心是空的,不知道怎么上的计程车,不知道怎么渡过的在高速路上的两小时,记忆好像消失一般。
  
  暖暖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阿姨坐着椅子上哀哀哭泣,好像脚步再也不能挪出一尺一寸,好像,只要站着,不去靠近,就不会知道。
  
  但阿姨看见了她,趔趄着扑了过来几近疯狂地哭叫:“天啊,这可这么好啊,暖暖,你爸爸没了啊!没了啊!天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接下来的一切是混乱和模糊的,阿姨哭得几次晕厥都是她娘家的人劝着陪着,暖暖根本没有一丝的气力去照顾。又由于是事故,还要和交管各个部门去打交道,暖暖只是昏昏沉沉的拖着阿姨家一个忙里忙外的大娘舅说了一声:不好意思,麻烦你,拜托了。
  
  阿姨的娘家全部来了,帮着和他们一起处理后事,风俗是三天入土为安,她爸爸是晚上过的,算起来只有两天的时间,布置灵堂,追悼会,暖暖始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的爸爸啊。
  
  暖暖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了被父亲摔烂的电话,她知道,父亲一定是伤心之极才会将电话摔了个稀烂,也一定是爱她之极,没有和阿姨去说她的忤逆。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让她和父亲认个错,道个歉了。
  
  她的妈妈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病逝的,外婆也是缠绵病榻快一年的时间才撒手人寰,失去亲人的疼,于她是刻骨铭心的梦魇。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它就这样生生的发生了。
  
  守夜的时候,阿姨被她娘家人掺进去,只剩暖暖一人呆呆的坐在灵堂。家里的客堂临时被清空,家具被搬空,只靠墙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被一块完整的白布包裹着,上面放着一张他父亲的相片,两根红色的蜡烛,一碗堆的满满的白饭,还有不能间短的香正在燃烧。
  
  望着父亲的相片,她心口一阵钝痛,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血脉相连的牵挂,如今却生死两隔。小镇的夏季潮湿闷热,她低垂着头,却感到一阵阵的寒风刺骨,从头到脚。
  
  久久地呆坐,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果然桌上的香已燃至尽头。一捆香用尽,她急切地拿起一把玻璃纸紧紧包裹着的香,由于过于用力,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她捡起三根,用打火机去点。可是那个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她急的不行,眼泪就这样刷刷的淌着。守灵那晚的香火是不能短的,她那样急迫,可是那个打火机就是打不着,阿姨的儿子小刚出来看见,叫她:“姐,怎么了?”
  
  她听不到,全部的心思都是那个打火机,不能断啊,断了,爸爸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黄泉路上,到底有多黑有多难,没有人知道啊,这不能间断的香火是在照亮那一段无人知晓的路啊。
  
  小刚看见她几近癫狂的样子,抢下她手上的打火机,将香放在旁边的蜡烛上面,点燃递给她:“姐,点好了。”
  
  她泪眼模糊的接过来,哆嗦着帮爸爸插好,嚎啕大哭。
  
  下葬的那天,阿姨才仿佛有了一丝清明,她攥着暖暖的手问:“这么大的事情,姑爷呢?”暖暖这才想到他,她还有他 ,她一下子仿佛看见了暗夜里的最后一点星光。她多么希望他能像那天一样,立刻出现在她身边。这个时侯才想到给他打电话,翻遍了整个包也没有找到手机,家里的电话也坏了。看她没头没脑地到处翻找,阿姨给她找来一个手机,她却怎么也没接通……
  
  整个过程就这样混乱的结束了,最后是她亲手接过装着父亲的方寸小盒。深埋泥土之下,从此天人永隔。她失去了母亲,外婆,现在是最后的,唯一的父亲
  
  阿姨由于伤心过度,精神也处于崩溃的边缘。下葬结束后被她娘家的人接去休养,小刚和娟儿也都走了。空空荡荡的家已经不再是家了,没有爸爸的地方只是一个房子。暖暖只带着爸爸的一张照片回到了S市。
  
  *****************
  
  午后开始,天上堆积的云越来越厚,满满当当的挤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呼呼的风声没有规律的忽高忽低,夏日正是法国梧桐生长最旺的时候,大片而密集的叶片被风阵阵卷过,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天色攸地暗下来,沉闷的雷声在天边炸响,几个闪电过后,倾盆的水就这样倒了下来。
  
  她在房间呆坐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这几日来所有的记忆不停的重演,重叠。各种浓重的色彩在眼前大片大片的晕染开来,互相掺杂,斑驳不堪。窗外的雷鸣电闪似乎微弱而遥远,几不可闻。她只是觉得冷,寒气逼人的冷,虽然这是S市最热的夏天。
  
  她随手在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一昂脖喝了半瓶,琥珀色的液体缓缓融进她的身体,每个细胞都开始兴奋的跳跃,于是她感到了些微的暖意。心头上也点燃了一丛小火苗似的,开始温暖的舞蹈。
  
  可是,即使这样,暖暖还是清晰地感到了噬骨的疼痛,腐心的折磨。为什么要让她失去的这么多?为什么她要用这种方式失去唯一的亲人,没有人知道她和爸爸之间的那个电话,阿姨说电话是爸爸那天上午不小心弄坏的,那个时候她去买菜了。可是她知道,不是的,她清楚的听到电话里面砰然破碎的声音,那是爸爸用力掼出去的电话,那是他对她的失望。
  
  那居然就是她和爸爸之间最后的对话,多么讽刺。她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是父母心头的宝,爸爸捧在手心的人儿。可是最后她用这样的方式与爸爸做了最后的告别。她深深地将头埋在膝盖上,就那样用最原始的姿势妄图获取一点点的安全感。然而,天地之间,现在就只剩她一人了,不管好坏,无处言说,不论悲喜,无人在意。
  
  没有多一次的选择了,再也没有机会,她永远不能对爸爸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尽成了她永远的奢望。
  


第 23 章

  贺皓然回到S市的飞机好容易降落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从机场回家;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经过大堂的时候看见一个保安,忙问了一下有没有看见暖暖,保安说:“下午就回来了,一直没有出去。”
  
  他微微松了口气说:“家里没人接电话。”
  
  保安摆了摆手说:“不用担心,一定在家,我下午开始当班一直都在,回来了,一直没出去。”
  
  他边去按电梯,边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气恼愤怒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心想这个磨人的家伙啊。本来计划这趟至少是七到十天的行程的,才出去了没两天,她就在这边失了踪。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没人接,叫助理来家里看也没有人在,更令他慌张的是打她父亲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千万种的臆想和猜测如泉涌般连绵不绝,他打了整整一天电话都找不到她,他就已经坐不住了,取消了所有的行程往回赶。偏偏遇上风暴天气,机场关闭,在机场滞留了十八个小时他就这么焦着心等待。
  
  一恢复就上了飞机,等飞到中国境内,坏天气还是如影随形,S市今天也是雷暴,到了却降落不下来,飞到了附近的城市停了几个小时,害得他差点就要逼着空姐让他下飞机。
  
  这几天里面是一身的疲惫,一身的狼狈,就怕她有什么事,知道她没事,狂喜的安慰,但是却也有恼人的气愤。
  
  开了门进去,唤了几声:“暖暖,暖暖,”都没有人应她,大厅,饭厅,书房,她的房间,他的房间,客房,一间一间的找,都没有,他有些心慌,叫着:“暖暖,你在吗?暖暖。”
  
  能去哪儿呢,最后拉开了露台。雷暴的天气,风大雨大,一拉开,风直吹得他眼都睁不开,却看到了她。在一片风雨肆虐,薄雾缭绕中,看见他的暖暖蹲在露台的一角,小小的瑟瑟地蜷缩在那里。
  
  他轻唤了一声:“暖暖。”她茫然地抬了头,迷失地望向他,原本乌黑灵动的黑眼睛此刻却无比仓皇,低哀,迷惘。他原本的情绪顿时全化作了心疼,走过去轻轻地说:“怎么了?”她茫然地摇摇头。
  
  他进屋的时候看见空了大半的酒瓶子,抱起她时,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这丫头是从来不喝酒的,他疑惑地询问:“你喝酒了?”她配合地靠在他颈际,听到他的问话,嗯了一声。
  
  将她抱回屋里,才看清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然是湿得透透地,他只能找个毯子先裹着她,再给她去放上一池热水,她却惘然不知地一点也不关心,问了她好几遍,才断断续续的回答了几句。
  
  他拉着她的手,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心疼又气恼,攥在手心,不停地揉搓呵气:“暖暖,你这几天在哪?”
  
  她的声音很低:“在爸爸那儿。”
  
  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为什么不接手机呢?”
  
  她摇摇头:“没带去。”
  
  他轻叹:“为什么你爸爸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了?”
  
  她呆了呆:“被爸爸摔坏了。”
  
  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能温言软语叫她先去泡个热水澡,不然要感冒的,她乖乖地去了。
  
  其实,他心中猜测有几分了然,她能有什么天大的心事神伤至此呢,除了她那点小小的爱情,那个MSN上的虚幻头像。他们吵架了?分手了?好像有一点点窃喜。不管她有多伤心多哀愁,不要紧,还有他,只要他在她身边,一切都会过去的。
  
  等他也洗好澡整理好,热了杯牛奶送去给暖暖的时候发现小丫头还在浴室里,不由有些不安站在门口叫了她,只是没有人应,大力地拍了拍门也没有任何回应,他可急了,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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